咩迭夫人?我是咩迭夫人……
安平睁眼看看天是不是快亮了,却看到了月和霜。架子上的金凫斗篷,映着月光,在黑夜里熠熠生光。元昊鼾齁如雷,手臂沉沉地压在安平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小心将他的手臂拿开,起身披衣,朦胧中见一婀娜倩影,好像母亲的身姿。安平走过去抚摸,抚摸娘亲的手——当然,没有。手垂下,泪落下。寂静的屋子里充满着她的抽泣声。这扇琉璃屏风薄而莹澈,月下清夜舒张于面前,恍然无物,上面绘制安平画像,逼真传神,栩栩如生。
安平失望地将额头磕在画像上。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思乡,总像雪上加霜一样在人们伤心时悄然而来,躲不开,挥不去。家,比世界任何地方都温暖,痛苦在那里变成希望。但是,现在她好糊涂,不知道“家”到底是个地儿,还是群人儿。难言,只有恨,恨时间这欺人的家伙,当人遇到痛苦时偏要放慢脚步,只能徐徐跌进命运的漏洞里,飘落。
突然传来悉率声,安平回头,元昊站在身后,箍住纤肢说:“闹够了,疯够了,今后你的心只能在我这儿,听见了吗?”说着亲向安平脸颊,安平扭头躲开,冷冷说:“风角圣王英明神武,也会说这样的话?”元昊狎笑,说:“情爱里本无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