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恢复了镇定,直视着他满是怒意的眼睛,开口:“他虽岂有此理,可是皇兄别无选择。”反问他,“不是吗?”
他的手指蓦地一颤,随即颓然地跌回原地,手撑上额头,隔了会儿忽然笑出声,笑声压抑:“是,他算准了朕别无选择,否则一个小小的慕容铎,岂就敢动了求娶帝姬的念头?”说完又抬起头,眼光里添了些狠戾,“可是便是朕真的无可奈何,朕也不愿朕的妹妹连朕的来意都不问,便接受了这一切。”神色沉得厉害,“就算大沧帝国的十四公主要去和亲,也是朕让她去的。她可以为朕的决定委屈,可以恨朕,却唯独不可以在朕告诉她之前便提前接受。十四妹,朕如今说的这番话,你可听明白?”
我定定望着他,为他眸子里那倔强的坚持而僵在那里。
良久,我总算找回说话的能力,整个身体却像是被什么力道抽空。
我扯紧了身下堆叠的衣袍。
空气里寒意沁骨,喉头还留有酒劲过后的余味。
我听到自己用尽全力问他:“皇兄,你告诉我,我何过之有?”
许多年之后,我想象着那日的云辞,隔着垂帘聆听帘后之人的意志。
“皇帝不是正为沈宋二人求亲一事茶饭不思吗,哀家看皇帝也不必为难。”茶杯轻轻放在案上的声音,伴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这样决定了他最小的妹妹的命运。“让尚平去燕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