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阿辽沙的心中痛苦得流着鲜血,自然,正象我先前已经说过的那样,这里面最主要的是他在世上最爱的那个人的面子,它已蒙受了“耻垢”,已遭到了“辱没”!即使我的青年人的抱怨是轻率浅薄而缺乏理智的,但是我还要第三次重复(我预先承认也许我自己这样也是轻率浅薄的):我很高兴我的青年人在这样的时刻显得不很理智,因为只要是个不太蠢的人,总有时间会变得理智的,假如在这样不平常的时刻,青年人的心上还没有涌现出爱,那它什么时候才会涌现呢?但即使这样,我也不愿隐瞒不谈在对阿辽沙来说是混乱痛苦的那个时刻里,尽管昙花一现,却确曾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某种怪事。这隐约地新出现的某种怪事,就是指此刻不断萦绕在阿辽沙脑际的昨天他同哥哥伊凡谈话所得的某种痛苦的印象。而且正是在此刻。哦,这并不是说他的心灵里主要的、或者说根本的信仰有什么动摇。尽管对上帝突然产生了抱怨,他却仍旧爱他的上帝,毫不动摇地信仰着他。但是从回忆昨天同伊凡的谈话而来的某种模糊、痛苦而的印象,现在却突然重又在他的心灵里蠕动,在愈来愈压制不住地向上涌起。在天色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拉基金从隐修庵穿过松林到修道院里去,忽然看见阿辽沙趴在树下,脸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睡熟了。他走近去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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