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医生这么说,许润泽发现涂笙的睫毛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头似乎也垂得更低了。那不同于生理的病痛,更像是一种情绪上的低落。
半晌后,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涂笙抬起头,隔着医院走廊里白色却昏暗的灯光,轻声问许润泽:“你讨厌我吗?”
“啊?”这次换许润泽读不懂她的逻辑了,脑子转了半天才想明白,在她简单的脑回路里,伤害就是伤害,没有无意与刻意之分。她以为,他喂了她过期的油,就是因为讨厌她。
许润泽刚要开口解释,却猛地一滞。
既然涂笙是这么想的,那么她为什么还要问出来?按照涂笙的性格,这种在她脑子里已经确定的答案,根本无须别人确认。她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反正她也不在乎。
涂笙的眼睛被遮挡在睫毛的阴影之下,比灯光还要昏暗。
许润泽忽然明白了,涂笙不想承认这个答案,她在试图拒绝自己的想法,她怕他讨厌她。
看着她独自惶惶不安,许润泽的心里骤然涌起一阵暖流,像春日消融的雪,像流星划过的夜。
六、他恨不得长出一身叶子来
涂笙在城镇里很少关注街边的饭馆和小吃摊,她总觉得那是只要做好了就谁都可以吃的东西,不像自己做的,只给自己吃,也不像许润泽做的,只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