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波尔多斯,除了他的真名只有德·特雷维尔先生和那两位伙伴知道而外,他的情况是容易了解的。喜欢吹牛,口无遮拦,整个儿就像个水晶球,一眼就能看透。唯独有一点,要是有人对他的自吹自擂全都信以为真的话,那这人就得晕头转向了。
至于阿拉密斯,虽说他看上去坦荡荡的,不像藏着什么秘密,实际上他却是个城府很深的小伙子,碰到有人问他别人的情况,他的回答总是语焉不详,若是问到他自己的事,那就更是顾左右而言他了。有一次,达德尼昂向他打听了好半天波尔多斯的情况,总算知道了火枪手颇受一位亲王夫人青睐的那段传闻,于是还想把谈话对方的艳遇也盘问出来。
“那么您呢,亲爱的伙伴?”他对阿拉密斯说,“既然您说了别人的那么些男爵夫人、侯爵夫人和亲王夫人。”
“对不起,”阿拉密斯截住他的话头说,“我说这些个事儿,是因为波尔多斯自己都说过,是因为他在我面前吹嘘过这些情场得意的艳遇。可是请您相信,我亲爱的达德尼昂先生,要是这些事儿我是从别的地方听来,或者是他悄悄告诉我,让我别讲出去的,那么,即使是听人忏悔的神甫也不会比我的嘴更紧。”
“这我相信,”达德尼昂接口说,“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总觉着您对那些个纹徽挺熟悉,当初让我有幸认识阁下的那块绣花手帕,就是一个证明。”阿拉密斯这一回并没生气,而是做出最谦逊的样子,柔声回答说:“亲爱的,请别忘了我是要受圣职的,跟世俗的声色娱乐我是无缘的。您见到的那块手帕,不是人家给我,而是一位朋友忘在我这儿的。我只好把它收起来,免得连累他和他心爱的那位夫人。至于我么,我没有情妇,也不想有情妇,这一点上阿托斯就是个很明智的榜样,他也跟我一样没有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