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板起脸提醒他:“嘘……这可是商业机密。”
送米送菜的阿开显然对机密并没什么兴趣,他只是眨了眨眼,墨色的瞳孔闪出与他助人为乐时一样的光芒——悲悯。
“其实龙家窑比别家不是贵一点……”
“嗯?”
“龙家窑的青瓷瓶是一百万一只。”
“嗯——?!”
当初景岚拿着中标合同回来时,景云就立刻核算了成本,大师级梅瓶一只十万左右,不砍价的话这单生意不仅白忙还可能亏个小十万。
小十万呐,景云当天就决定把她爸卖去黑煤窑了。
好在绝处逢生,龙家窑现任当家龙千峰与她爷爷景荣是师兄弟,景云盘算着合同已经签了,唯一能逆转的只有进货价,若是能和龙千峰谈到一折,不但不亏还能赚不少,毕竟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被赶出来呢?
当然,她也确实被赶出来了。
只是景云万万没想到,龙家窑的青瓷梅瓶竟然要一百万一只!
自打她记事起,家里就没接过上千万的生意,如今有了第一单,竟然是个负值!
以为要亏十万的时候,景云挺想把她爸的肾卖了,而要亏一千万的时候,景云却只想挖自己的肾了,这样她躺在病床上就不用面对惨烈的现实了。
阿开见她沉默了许久,小心地问:“你还好吗?”
“不太好……”景云一手捏着眉心,一手扶额,难得的坦白。
后视镜中,女孩秀美的面容被黑暗笼罩,单薄的肩膀在晚风中轻轻颤抖,虽说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看到她这样多多少少也会有几分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