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宫女们远远退开,素盈背向素澜,低声问:“事已至此,你如何想?”
素澜默不作声,半晌才徐徐地说:“传言娘娘抱病像是有孕,周太医随时听传,终日不敢离开太医院。连宫外的我都知道了,东宫怎能不知?我自恃聪明,也想不到堂堂东宫,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使出阴招。”
素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花,又好像目光穿透了它,落在泥土里。
素澜堆起笑,仿佛姐妹之间正说着愉快的话题:“他待你够狠,也够好。不想要你的孩子,又舍不得伤你——碎梦膏千金难求,据说不会产生什么痛感,就能去掉肚子里的肉,永绝后患。看来有些言过其实。不过能像今天这样,也是万幸。”
她的声音冷冽,素盈哆嗦一下,从妹妹的笑容里看到鲜血。一想到那天晚上,她再也不能装作平静,怆然道:“这也是崔先生教你的?”
“这种下流的手段,崔先生不知道。但东宫身边可是有一窝巫医的后代。”她虽然在笑,但眉头微微拧起来,苦涩中有悔恨,“只怪我过于自信,给人可乘之机,后悔也没用了。”
素盈转脸望着天空,无数雪白的云丝正缓缓在蔚蓝的天上摇曳。阳光明媚,可那片压顶的蓝却令人黯然,无力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