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学大兴,怎么家学里还有这么多孩子?”博洛说着信步进了门。
不等令仪开口,元冬先道:“新学里哪能如我们奶奶一般好心?这里茶也现成,饭也现成,自那年哥儿、姐儿来这里开蒙,竟又添了点心,至今未黜了。”
博洛不觉点头,扭头瞥令仪一眼,见她只是浅笑,并不答话,不似往日,必得给一番说辞,讲白这笔银子钱断不能省。博洛心中纳罕却不追问。
私塾里开课早,此刻已下了晨读,孩子们纷纷出来用茶水,那些大的自向茶壶里倒了,小一些的便围坐于院中一棵大桃树下,两个穿水蓝色粗布长袄的妇人走来,一个提着龙头铜嘴的大茶壶,一个从大食盒里拿了粗瓷碗。每碗只倒五分茶,孩子们逐一接过茶,甜声道谢……
博洛不觉看痴了,此刻仲春时节,那满树桃花渐残,轻春吹过,一阵落红飘下,妇人忙放下铜壶,手遮了就近两个孩子的茶碗,仰头看树,笑容明艳,似比花娇。
“苏茉?”博洛不见相信的细看一眼,这不是那个在府里唯唯诺诺的苏茉,不是那个笑不敢笑、哭不敢哭的苏茉,此刻虽无绫罗绸缎,亦无华贵首饰,却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高贵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