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我本就只隔着三两步,自他放开我后,我靠着那硕大的柱子也没换地方。他不过一抬手便将我困在柱子间,一双眼全无什么亮色,咬牙道:“为了那个人,你连命也不要了吗?”明明我才是被困住的那个,他脸上的神情,却像是我们两个调了个角儿。
他这话说得稀奇,若我实在打不过那四头凶兽,掉头遁了就是。全用不着拿命去换的。这种地方,我的脑子还是转得清楚,左右取不回神芝草,我再守着师父七八千年,也没有什么大碍。
但瞧着他那苍白又肃穆的一张脸,我却突然省起件十分紧要之事。照我平素修行的速度,这么又是重伤又是少七万年修为的,少不得须耗个两三万年才缓得过来。这两三万年里,自然没那个能耐去受八十一道荒火九道天雷的大业继位天后,从未听说哪一任天帝继位时未立天后的。这么看来,若再让这纸婚约将我同他绑作一条船上的蚂蚱,却不是那么妥当。
我咳了声,仰头望着他道:“我们这一纸婚约,还是废了吧。”
他晃了晃,道:“你说什么?”
我拨开他的手,摸索着案几上的茶杯灌了口茶,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干的:“这同你却没什么干系,原本也不过是当年桑籍做错了事,令我们青丘失了脸面,天君为了让两家有个台阶下,才许了这么个不像样的约。此番由我青丘提出来退婚,咱们各自退一场,这前尘往事的,便也再没了谁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