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开水龙头,打开排风器,水流声滑过瓷面,和排风器呼呼作响的声音交织,喧闹无比。
她静静看了一会,捂住自己的右耳。
骤然间,世界的声音全部消失。
江知渺的唇线骤然抿紧了,她抬起脸,看向眼前的自己,唇色苍白,脸色难看,眼圈也跟着微微发红。
她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耳朵,也不是想在郑律师面前保持平静。
而是,她在意了也无能为力,早在检查的那一天,她就看见了那些医生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江知渺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是她耳朵听力下降严重的意思。
所以在郑律师说话的时候,她才能竭力维持住自己的情绪。
可说到底,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又做错了什么,要年纪轻轻就变成一个左耳听不见的残废。
悲伤至极的呜咽声从门缝宣泄出来。
昏暗的灯光跟着曳长出影子。
江知渺哭得声嘶力竭,身体慢慢蜷缩起来。
而一门之隔,男人静静伫立在门口,听着门内的宣泄,心底仿佛被什么勾住,也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