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凤琴望他啐了一口,那两片腮颊上,不由一朵一朵红云,直管滃得起来。也不开口,便依依地随着他走入绣房。重剔银灯,下垂锦帐,双双入寝,不知道他们今夜做什么好梦去了。(以“梦”字起,以“梦”字结,一部全书,就此告毕。)原评
《侠凤奇缘》胡为而作也?作者盖慨想时事,上自政府,下至社会,往往有足使人浩然兴叹者。满腔块垒,若鲠在喉,欲吐不能,欲茹不得。不得已,乃借一韩素君,从人海之中,作厌世之想;由光绪末年,至民国元年,举一二人物,组织以成此文。古之伤心人,别有怀抱。未审读者阅之,其意云何也?若谓佳人才子,自命风流,借凤琴之娇憨,写阿祥之艳福,则犹皮相而已。
独鹤评
此一回文字,结束全书,既详且尽,而随笔叙来,错落有致,又异常生动。尝谓长篇小说,人物众多,头绪纷繁,欲作一收束,最非易事。旧小说于归宿处,恒平铺直叙,苦少精彩。而时下流行之新小说,则其结穴处,又常顾此失彼,不免遗漏。求如此书之亦赅括,亦简劲,今人阅至终篇,犹醰醰有余味者,益不可多得也。
阿祥、凤琴,自是书中之主,故必待此一对有情人成了眷属,而后论情事始为圆满,论文字亦始可告圆满。但犹是阿祥也,犹是凤琴也,犹是娘姨也,犹是素心蜡梅也,犹是晚妆时候也,而苦乐悬殊,今昔异致。不独书中人有离合悲欢之感,即书外人亦有白云苍狗之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