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满大人吹掉了吧?”皮安训有一天离开饭桌时问他。
“还没有。可是喉咙里已经起了痰。”
医学生以为他这句话是开玩笑,其实不是的。欧也纳好久没有在公寓里吃晚饭了,这天他一路吃饭一路出神,上过点心,还不离席,挨在泰伊番小姐旁边,还不时意味深长地瞟她一眼。有几个房客还在桌上吃胡桃,有几个踱来踱去,继续谈话。大家离开饭厅的早晚,素来没有一定,看各人的心思、对谈话的兴趣,以及是否吃得过饱等而定。在冬季,客人难得在八点以前走完;等大家散尽了,四位太太还得待一会儿,她们刚才有男客在座,不得不少说几句,此刻特意要找补一下。伏脱冷先是好像急于出去,接着注意到欧也纳满肚子心事的神气,便始终留在饭厅内欧也纳看不见的地方,欧也纳当他已经离开了。后来他也不跟最后一批房客同走,而是很狡猾地躲在客厅里。他看出大学生的心事,觉得他已经到了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