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桐城派中的方东树,著《汉学商兑》一书,攻击汉学家最烈。
[6]梁启超说,见所撰《清代学术概论》。
[7]袁枚、赵翼、蒋士铨。
第二十四章 清代的社会
论起清代的社会来,确乎和往古不同。因为他是遭遇着旷古未有的变局的。这旷古未有的变局,实在当十六世纪之初——欧人东略——已开其端。但是中国人,却迟到十八世纪的中叶——五口通商——方才感觉到。自此以前,除少数——如在海口或信教——与西人接近的人外,还是丝毫没有觉得。
清代是以异族入主中国的。而又承晚明之世,处士横议,朋党交争之后,所以对于裁抑绅权、摧挫士气二者,最为注意。在明世,江南一带,有所谓投大户的风气。仕宦之家,僮仆之数,盈千累百,不但扰害小民,即主人亦为其所挟制。[1]到清代,此等风气,可谓革除了。向来各地方,有不齿的贱民,如山、陕的乐籍,绍兴的惰民,徽州的伴当,宁国的世仆,常熟、昭文的丐户,江、浙、福建的棚民,在清世宗时,亦均获除籍。此等自然是好事。然而满、汉之间,却又生出不平等来了。旗人在选举、司法种种方面,所占地位都和汉人不同,具见第二十二章所述。而其关系最大的,尤莫如摧挫士气一事。[2]宋、明两朝,士大夫都很讲究气节。风会所趋,自然不免有沽名钓誉的人,鼓动群众心理,势成一哄之市。即使动机纯洁,于事亦不能无害,何况持之稍久,为野心者所利用,杂以他种私见,驯致酿成党争呢?[3]物极必反,在清代,本已有动极思静之势,而清人又加之以摧挫,于是士大夫多变为厌厌无气之流,不问国事。高者讲考据,治词章,下者遂至于嗜利而无耻。管异之有《拟言风俗书》,最说得出明清风气的转变。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