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地处偏北方,冬季寒冷又漫长,家家户户都有做咸酱的习惯,到了没有菜的时候蘸着饼子,就着杂粮粥下饭,能把人齁死。
没分家之前,朱氏抠的恨不得一文钱掰成八瓣花,常常怨俩媳妇儿做饭糟蹋油,存心想拿捏人的时候,就让一家子连吃几天的咸酱,吃的个个口干舌燥,一脸菜色。
所以对于咸酱,云雀是有点阴影的,七斤一提起来,她都忍不住舔嘴唇咽口水,不自觉的想起了干巴巴的杂面饼子蘸着齁咸的酱,剌着嗓子一路顶到胃里的滋味儿。
她忽然觉得这二十坛子八成真的不够,毕竟糖渍梅子只是解暑消渴的小零嘴儿,而入了冬,禁放又爽口下饭泡菜能抵顿正儿八经的上桌菜。
“不急,咱先看看能有多少。”云雀顿了下,略一思索,“先容我想想,不行咱就再多弄点儿。”说着又朝那些坛子望了眼,过意不去的咧嘴笑笑,“可要碍着何婶子的事了。”
“这有啥,院里放不下还有地窖,地窖放不下还有屋里。”何丫头大方的晃了晃手,“多少都有地方搁,放心吧。”
何丫头是他家的小祖宗,从他爹娘到他爷奶,再到他几个姐,全都顺着他,别说是在院里放几十个泡菜坛子了,他就是把房子点了,也没人舍得把他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