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天其实很累了,但今日见到舅舅一家,叫她越发伤怀。
前世,沈家因谋逆案被下狱时,舅舅和表哥也曾在朝堂多番求情,最后却连带着被抄家流放宁古塔。
沈惜月垂下眼帘,舅母越是疼惜她,她就越是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恨那对狗男女恶毒阴狠,恨曜王......那样的人也配做皇帝吗?
屋外的夜风忽起,吹散空气中的余温,送来不知名的香气,有些醉人。
沈惜月突然又想起了慕容玄。
他是个深藏不露的,昨夜躲过那一劫,往后入了朝,手上就会有更多的筹码,一定能坐稳太子之位,扳倒曜王,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想什么呢?”
正在走神的沈惜月一呆。
清洌微低的嗓音,犹如落在松针上的雪,偏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像是要把雪融化成山间的溪流。
沈惜月瞬间转头,才发现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
夜风轻拂,一身玄衣的慕容玄就站在床帐前,那张昳丽的脸上分明尽是坦然,可那微微上挑的凤眸染着些许张扬荡漾。
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抓紧身上的被子:“殿下,您想干什么?这可是我舅舅家!”
“......孤不能来丞相府?”
“不是......”
她只是悄悄想了一下......他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况且,她希望他能当皇帝,又不是希望他来爬她的窗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