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小铃铛听到这种开场白都会揍我,因为她觉得那都是白日梦。但一边揍,她又会一边厉声叫我往下说。
但我想到最后,觉得这样守着她,让她沉沉无梦地睡一觉或者几觉,就是最好最好的度过时间的方式了。因为从此之后,也许她就再也无法安眠。
我在家里待着的时间,除了陪小铃铛和去十号酒馆之外,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履行一个好女婿应尽的责任,早晚各去一次医院看小铃铛她妈,送汤送药接屎尿之余,聆听她老人家关于“第一要注意安全,第二要注意身体,第三要有出息、听老婆的话”的谆谆教诲。
只要被我逮到机会,我就跟主治大夫慷慨激昂:“您尽管治,多少钱我都给,砸锅卖铁、卖血捐精都没问题!管够!”气得小铃铛照我后心就打,差点把我腰椎给打折了。
几个礼拜转眼就过去了,小铃铛妈妈的治疗颇有起色,手术顺利做完了,需要在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要说有钱就是不一样,特护病房,一人一个大套间,三餐营养均衡,食材讲究,人见好起来的速度,那是一天一个样。
这样的日子,越是风平浪静,我越是心里惴惴不安,得癌症的是铃铛妈,等死的却是我自己——还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天,又会是个怎么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