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春节刚过,我们从小绒线胡同迁入北京师范学院在景王坟全国总工会干部学校临时租用的一幢教工宿舍。我和王蒙结婚以来首次有了自己的家。
我们住二楼一间朝阳的居室,光线能直射到我的床头。这比起我和王蒙的旧居,有天壤之别。
从这时起,我可以和王蒙单独在一起生活了。我整天哼着最流行的《美丽的哈瓦娜》。歌中有一句词是“明媚的阳光照新屋,窗前开红花”,正好表达我们结婚6年得以平安地正常生活的美好心情。
那时的生活过得单纯而愉快。王蒙白天在学院上课或听课,晚间在家备课或批改作业。
一天晚饭后,突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两位陌生的青年。他们自我介绍是北大的学生,听说王蒙住在这里,慕名而来。他们说去了很多书店,想买《青春万岁》,可是买不到。书店的人也说,不知什么原因书还没有出来。两个年轻人的话触痛了王蒙。平静的思绪被搅扰,王蒙怎么能轻易放下写作的初衷?
瞬间决定
王蒙和我用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就决定举家西迁新疆。而几年前,王蒙还得到过毛泽东的亲自保护。他一身豪气地说:“活一辈子,连正经的痛苦都没经历过,岂不是白活一回?岂不是枉走人间?”
当外人问起我们是怎样去的新疆。恐怕没有人猜得出过程是这样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