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塞内加(前4?—65),古罗马哲学家、戏剧家,写过许多伦理学方面的论文。其中有一篇专论发怒。
[4] 克里特斯是公元前4世纪马其顿的一位军事家,他在阵地上救过亚历山大的命。有一次两人醉酒,克里特斯说亚历山大的父亲是一个更伟大的军事家,触怒了亚历山大,将其杀死。亚历山大酒醒后,十分懊悔。
第十章 此章叙魏斯顿先生拜会沃尔斯华绥先生
沃尔斯华绥先生刚和他的外甥卜利非用过早餐,听到年轻的绅士报告他会见索菲娅的过程很成功,他感到十分满意。沃尔斯华绥先生很希望这门亲事能够结成,他看重的主要是小姐的人品,而不是她名下的财产。正在这时,魏斯顿先生突然闯进来,什么客套话也不说,劈头说道:“哼,你干的好事!这个野杂种养得真是好极了!我不是说,这事你也插过手,就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你成心搞出来的,可是我们家却给搞得乱七八糟了——”沃尔斯华绥说:“魏斯顿先生,出了什么事了?”魏斯顿回答说:“真是妙极了的大事。我家的闺女爱上你家那个小杂种了,就是这么回事。可是我连半个小钱也不给她,连钱毛毛也不让她摸着。我早就想到了,把一个小杂种当作绅士养起来,随便让他到亲友家里乱窜,会闹出什么好事来!我这阵子抓不到他,就算他运气,我要是抓到他,非给他一顿好揍不可。我要揍得他再也不敢胡作非为追女人,叫这个婊子养的东西再也不敢把他的狗脸伸到主人的饭菜上来。他休想再吃我的一口肉,也休想再得到我的一个小钱。要是我的丫头非跟这个小杂种不可,那么她穿的那件衬衣就是她的全部嫁妆。我宁可把我的所有财产捐给减债基金[1],我宁可把它送到汉诺威派手里去祸害我们的国家。”沃尔斯华绥先生说:“我打心眼儿里感到抱歉。”魏斯顿说:“抱个鬼的歉!对我倒是好处不小!我的独生女,我的可怜的索菲,她是我的心肝,是我老年的一切希望和安慰,可是我眼看着就要丢掉她了。可是我非把她赶出门去不可,让她去当叫花子,叫她挨饿,叫她烂在街头。她别想得到我半个小钱,别想!那坏东西会干吗?他就会找伏窝的兔子。这该死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想到,他追的是这只小兔子。可是这是他这辈子找到的最糟糕的一个。他最后只能得到一具腐烂的尸体。你就这么对他说吧,除了一张皮,他什么都别想得到。”沃尔斯华绥大声说:“你说的这件事真叫我吃惊,昨天我的外甥还刚刚向令爱求过婚哪。”魏斯顿说:“是呀,先生,正是在你外甥向她求过婚以后,这事才全部暴露出来。卜利非少爷刚刚走出门去,那个坏家伙就偷偷地溜进来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他,因为他是个好猎人,可没有料到他一直在偷猎我的女儿——”沃尔斯华绥说:“唉,说实在的,您要是没有给他那么多接触您女儿的机会就好了。应该公平地说,你要承认我一向都不赞成他在您府上待那么长时间,尽管我承认我从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种行为。”魏斯顿叫嚷道:“谁又想得到呢?索菲跟他怎么会拉扯上的?他来是跟我一起打猎的,不是来跟她调情的。”沃尔斯华绥说:“不过既然您经常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难道您一点也没有看出他们相爱的迹象来吗?”魏斯顿嚷道:“天可怜见,这我可从来没有看出过。我甚至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亲索菲一下。他不但没有追过她,而且有索菲在场的时候他的话比平常还少。至于我那个丫头,她对其他任何来家里的年轻人都要比对他客气些。关于那类事,我也不比旁人更容易受蒙蔽。老邻居,我希望你可不要这么看我。”沃尔斯华绥先生听了这话几乎要笑出来,但又竭力忍住,因为他对于人情很了解,也很有教养,为人又善良,绝不会在这种场合惹怒乡绅。于是他问魏斯顿先生自己目前能做些什么。乡绅要他管住琼斯那个流氓,让他离他家的大门远远的,并说自己回去后就要把那小贱人锁起来,不论她怎样拼命反对,他也一定要她嫁给卜利非少爷。然后他跟卜利非握了握手,发誓他决不让旁人做他的女婿。说完他匆匆告辞,说家里乱得一塌糊涂,必须赶快回去,看着他女儿,免得她溜掉。至于琼斯,他发誓说,如果在他家里抓住他,就一定把他收拾得有资格去参加骟马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