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活还在继续,这严酷恐惧的现实中,爱情仍不时闪现出迷人的火花。为了缓解人们的紧张情绪,在第十二次到达远日点时,联合政府居然恢复了中断达两世纪的奥运会。我做为一名机动冰撬拉力赛的选手参加了奥运会,比赛是驾驶机动冰撬,从上海出发,从冰面上横穿封冻的太平洋,到达终点纽约。
发令枪响过之后,上百只雪撬在冰冻的海洋上以每小时二百公路左右的速度出发了。开始还有几只雪撬相伴,但两天后,他们或前或后,都消失在地平线之外。这时背后地球发动机的光芒已经看不到了,我正处于地球最黑的部分。在我眼中,世界就是由广阔的星空和向四面无限延伸的冰原组成的,这冰原似乎一直延伸到宇宙的尽头,或者它本身就是宇宙的尽头。而在无限的星空和无限的冰原组成的宇宙中,只有我一个人!雪崩般的孤独感压倒了我,我想哭。我拚命地赶路,名次已无关紧要,只是为了在这可怕的孤独感杀死我之前尽早地摆脱它,而那想象中的彼岸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就在这时,我看到天边出现了一个人影。近了些后,我发现那是一个姑娘,正站在她的雪撬旁,她的长发在冰原上的寒风中飘动着。你知道这时遇见一个姑娘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后半生由此决定了。她是日本人,叫山彬加代子。女子组比我们先出发十二个小时,她的雪撬卡在冰缝中,把一根滑杆卡断了。我一边帮她修雪撬,一边把自己刚才的感觉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