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市委常委宣传部王部长家里去过,王部长是副市级干部,那个叫1号别墅区的大门口,是两位穿保安服的保安。保安验过证件后问他,和王部长约了吗?他说约了,我打电话给他。保安接听电话后告诉他几栋几号,他就径直找到了王部长家那栋别墅。
一栋别墅东南西北四个门,住四家人,王部长家是北门。当时,他没有感觉出什么特别来。无非是别墅,再就是房子大点而已,除此之外,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影响。他认为,作为甘州市的市委常委,应该住别墅,应该住这么大的房子。
然而,一个市委处长的家,居然和王部长的家有天壤之别。首先是大门口有全副武装的武警站岗,其次是苏家的门口居然还有一个“便衣”在瞧着他,那眼神、那神色,仿佛在看一个阶级敌人似的。
“便衣”还特意盯了盯他的衣服口袋和手提袋里的水果,俨然里边有炸弹似的。这给兰宗震的第一感受就是,他兰宗震不是一个记者,而是一个到市委处长家里来放火搞破坏的特务。此时此刻,此时此地,兰宗震心情一百二十分地不舒服,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个处长吗?搞得如此神秘兮兮、如临大敌似的。
第三个不一样是,苏家的房子不是别墅,而是平房,一栋很雅致很大方很气魄的平房。从路口到苏家门口,是钢管子搭起来的葡萄架,上面爬满了干枯的稀稀拉拉的葡萄秧,可以想象,如果是春夏季节,这里一定是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如果是秋天,这里肯定是压满枝头、一串串的,或紫色的或白色的,晶莹剔透的葡萄。现在虽然是春节,但季节仍然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