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自己叫参孙,掌管砍断木柴的吉萝亭。再瞧这儿!嚓、嚓、嚓!嚓、嚓、嚓!她的头也掉下来了!这儿还有个小孩。叽咕、叽咕!吱嘎、吱嘎!好,他的头也掉下来了。满门抄斩!”
他又把两块木柴扔进了筐子,露西浑身直打哆嗦。可是,锯木工人在那儿干活时,去那儿要想不让他看见是不可能的。所以,为了博得他的好感,她总是先跟他打招呼,还时常给他一点酒钱,他也就毫不客气地收下。
他是个好奇爱问的人,有时她只顾盯着监狱的屋顶和铁窗出神,一心想着自己的丈夫,把这个人完全给忘了,待到她猛醒过来时,发现他正盯着看她,一条腿跪在板凳上,锯子插在木头里。“不过这不关我的事!”遇到这种时候,他通常都这么说,接着便又轻快地锯了起来。
不论什么天气,露西每天总要在这儿度过两个小时,冒着隆冬的霜雪,迎着早春的寒风,顶着炎夏的骄阳,淋着晚秋的苦雨。每次离开这儿的时候,都要吻一吻监狱的大墙。在五六天中,她的丈夫或许能看见她一次(这是她从父亲那儿知道的),可能接连两三天都看见她,也可能一个星期或者整整半个月看不见。只要有机会,他能够而且确实看见了她,这就足够了。为了有这种可能,她愿意从早到晚每星期在那儿等上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