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颖赞同:“须得抓住黄少穆,严加审讯,否则强大的敌人在暗中窥伺,而我们一无所备。”
方应吾身材高瘦,外表五十余岁,额下梳着整齐的胡须,左腮有一块蚕豆大的黑痦子。他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气势平平,不像是一教之尊。
“我也知关系重大,然而投鼠忌器,有原道宗的人在场,不便行过分之举。传到江湖上,对本派的清誉大有影响。人已经放走,此事不必再提。”
“无妨,还来得及挽救,派弟子追上去将三艘船一并干掉,只抓回黄少穆,关进地牢。众所周知,在大海上航行随时有危险,海盗们失踪赖不到天道宗头上。何况,翟星沉同云中坊有宿怨,咱们做点手脚,嫁祸给岳停渊。”林登江很有把握地道出计策,期待师弟首肯。
方应吾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乍然显露锋芒:“你的意思是,要杀掉不会道法的三百多个海盗?”
林登江被师弟锋利的目光瞪视,不禁背生寒意,随即他又挺起胸,不甘示弱:“海盗以劫掠钱财为业,不知害过多少人,恶贯满盈。除掉他们是行侠仗义,有何不可。”
正副两位掌教之间隐约有剑拔弩张的苗头,顾颖夹在当中,尴尬地笑道:“杀歹徒罪犯,不算坏规矩。不过,一下子杀三百人确实多了点儿,或可想个折衷的办法……”
“胡说八道!”方应吾怒喝,“如果歹徒正在行凶,修道者出手阻止没问题,事后追究,则属于官府的权力。修道者不得干涉世俗的法律,两千年前已有公论,那块石碑就在瀛台岛上立着!”